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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之初,GMD宣传部门负责人、CC派的重要人物张道藩在南京办了一所“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一天,学校的工作人员殷楊被当局逮捕,因为他是潜伏的GCD。张道藩出于对青年、对人才的爱护,利用自己在GMD内的声望和地位,从当时的宪兵司令谷正伦手中将殷楊保释出来,然后派自己的亲信部下唐绍华将殷楊送到安全的地方。8 \8 u" N/ |2 T) @8 a, h
1949年,GCD在三年战争中获胜,GMD失败并退出大陆。张道藩被GCD列为“第二批内战战犯”之一,随着GMZF一起逃亡去了台湾。故事的两个主角,戏剧学校曾经的同事唐绍华和殷楊之间,发生了戏剧性的故事。& \* i8 |( D& W: j9 ?0 X2 s8 W
当年送殷楊逃走的唐绍华1949年没有来得及逃离大陆,在上海被作为GMD的特务逮捕。根据当时GCD的政策,像唐绍华这样被作为小特务被捕的(其实他只是个拍电影的文化人),起码要劳改十年、二十年,被杀的可能都有。关在监狱里的唐绍华,惶惶不安地等待命运的判决。2 o/ T( C# i l" a& V
有一天,狱吏把唐绍华从牢房带出来,告诉他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楊帆要见他。唐绍华很奇怪,他这个案子需要公安局局长亲自审问吗?待到了办公室一看,坐在面前的公安局局长楊帆,就是他当年送走的) Z! ]4 y% Q9 N# F0 X# @# N
殷楊。已经是胜利者、掌握生杀大权的楊帆完全没有把唐绍华当成犯人,而是当成了一位老友。他首先问候“道公好吗?”这“道公”是对张道藩的尊称。从这一称呼就可以看出,对当年的恩人、现在已名列“战犯”的张道藩,楊帆还保持着尊敬和关怀。5 O6 t) [$ f7 z
然后,楊帆问唐绍华有什么打算。唐说他希望去北京发展。这当然是非常天真的想法,表明唐对GCD还缺乏瞭解。在新社会,唐绍华背负特务之名,和CC派、和“战犯”张道藩有着割不断的关系,哪里会有发展他所希望从事电影事业的机会?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楊帆当然知道唐的想法非常危险,就说了一番话:“你不是在电影方面有兴趣有才能吗?何不带着你的影片到香港去发展、为人民赚些外汇?国家需要外汇。”
5 ?4 S+ O1 E6 ]8 r0 s# e2 M# N8 V 这就暗示唐绍华赶快逃走。唐绍华心领神会,马上表示愿意去香港。就这样,唐绍华走出监狱,手持上海市公安局签发的通行证合法去了香港,后来又去了台湾。8 y" ?& ]2 `! W. ], C/ K6 ^
三位主角后来的命运真令人感慨万千。/ y# g) I$ K8 m P* P0 w. B
楊帆的命运众所周知。1955年他被作为内奸被逮捕,坐牢二十多年,受尽迫害,导致精神崩溃、双目失明,直到1983年才彻底平反,所幸还得享高寿,1998年以八十七岁高龄逝世。3 `) y r4 A% D% T
张道藩到台湾后,受到Jiang氏父子重用,以1952年起担任“立法院”院长,一做就是十年。居官虽高,却清廉自守,身外之物一介不取,热心发展文化事业。1968年去世,身后留下《文集》、《画集》(张道藩年轻时曾在英国、法国学习绘画)各一部。5 G" i7 n- ^9 B1 z. }: A0 D
唐绍华呢?因楊帆义释得以逃脱牢笼,一展戏剧长材,在香港、台湾創作了大量戏剧作品。他一生創作舞台剧五十余种、电影剧作七十余种,执导电影五十几部。除此之外,著有《电影艺术入门》等书籍二十几种。他还担任过台湾影业公司副总经理、中英文版《观光》月刊社社长,政工干校、辅仁大学、中国文化学院教授,是港台文化界的著名人物。他的一切成就,离开了楊帆的义举都无从谈起。4 ~0 {6 G9 n+ E$ n
张道藩、唐绍华和楊帆,毫无疑问都是各自政治信仰的忠实拥护者。但是,他们都没有因为革命性而泯灭人性,变得冷酷无情、铁石心腸。面对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在革命性和人性之间,三位主角都选择了情义。张道藩、唐绍华放走楊帆,并未给自己带来人身危险。而楊帆放走曾经的恩人唐绍华,却险遭杀身之祸。这三位人物都值得后人尊敬。人,不能没有革命性,但是决不能泯灭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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