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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芦苇荡，秋风摇曳醉斜阳
夕阳下的芦花。
休假回来，才十天不见，碧草吐翠的秀水长滩已然“换肤”，变成满眼金白色。
秀水长滩是位于仪陇县城嘉陵江畔的河滩湿地公园，面积约2350亩。一年四季，各色花木次第开放，一季一景，惹人陶醉。
“春去苇叶青，秋来芦花白。”秋天来临，秀水长滩芦苇花开，微风吹拂，朝阳照耀，十里芦苇就像一片金白色的海洋。
当人类凝视植物
□吴启富/文 唐嗣忠/图
壹 绿水河边 初识芦苇
我从小生活在水边，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过我的家乡，我的家就住在那条小河环绕、三面临水的小岛上。
记忆中的小河，绿水潺潺，人们亲切地称之为“绿水河“。绿水河的两岸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每到夏秋季节，蝉叫，鸟鸣，我和伙伴们常常在芦苇荡里穿梭捉迷藏，芦苇荡成了我儿时最快乐的记忆。
孙犁的短篇小说《荷花淀》和电影《小兵张嘎》，都讲述了雁翎队的抗日故事。微波粼粼的水面上长着又高又密的芦苇，上接天下接水，连绵延伸开去，形成一片浩渺的芦苇荡。那里风景如画，那里留下了许多抗日英雄的传奇史诗。
通过了解白洋淀的芦苇 ，才知道家乡的“芦苇”原来是芭茅，它和芦苇同属禾本科。芭茅的茎像竹子一样高大，最高能长到4米，其茎是实心的；而芦苇的植株最高能长到3米，其茎则是空心的，且芦苇的植株上长有很多节，每个节之间的距离很短。
再后来，我查阅资料，才真正认识芦苇。芦苇属于禾本科芦苇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有发达的葡萄根状茎，且茎中空光滑；叶片披针状线形，排列成两行；圆锥状花序微向下弯垂，下部枝腋间有白色柔毛；果实呈披针形；花期在7月；果期在8~11月。
芦苇分布在中国各地，常见于江河湖泽、池塘沟渠沿岸和低湿地。
芦苇分为湿地芦苇和旱地芦苇。能适应不同的生态环境，喜生于沼泽地、河漫滩和浅水湖等环境的称之为湿地芦苇；分布在干旱区绿洲农田外围、盐碱地，甚至一些沙漠区域等环境的称之为旱生芦苇。 芦苇的繁殖能力强，在适宜条件下，无论是种子、根状茎和地上茎都可栽种。
《本草纲目》记载芦叶可以治疗霍乱，而芦茎、芦根可以清热生津，除烦止呕。芦苇花序美观，常用作湖边、河岸低湿处的观赏植物，有固堤、护坡、控制杂草的作用，秆为造纸原料或作编席织帘及建棚材料，根状茎供药用。芦苇还是湿地沼泽环境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且芦苇湿地的生态价值具有“第二森林”之美誉，在净化水源、调节气候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等方面具有其他植物不可替代的作用。
贰 芦苇入诗 意境深远
芦苇又称蒹葭。《诗经》中的名篇这样写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诗歌以芦苇起兴，描绘了一幅深秋时节，芦苇苍苍、白露为霜的凄清景象，借以表达诗人对远方伊人的深切思念和追寻的艰辛。芦苇的苍茫与伊人的缥缈相映成趣，营造了一种朦胧而深远的意境。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唐代司空曙《江村即事》这首诗却以江村生活为背景，通过钓翁归来不系船的细节描写，展现了渔家生活的随性与自在。即使一夜风吹，渔船也只会飘到芦花浅水边，暗示了芦花荡的宁静与安全，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这种闲适生活的向往。
“芦花冉冉弄斜晖，十月江天似雪飞。说与行人休践踏，好将收拾赠无衣。”清代徐庭翼这首诗则以芦花为描写对象，通过斜晖下的芦花飞舞景象，表达了诗人对自然之美的赞美和对行人的劝诫。
自古以来，芦苇作为一种常见的自然景物，经常出现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被赋予了丰富的情感和文化内涵。在古诗词中，芦苇是常见的意象之一。《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其中就有多篇涉及芦苇的作品，还比如《国风·召南·驺虞》中的“彼茁者葭”、白居易的《琵琶行》、欧阳修的《减字木兰花》等大量文学作品中，芦苇被用来抒发作者悲秋伤怀、漂泊无依、亲人分离等复杂情感。
进入现代，芦苇依然是文人笔下的重要题材。许多文人通过描写芦苇这一自然景物，表达了对自然、生活、情感等多方面的感悟和思考。
叁 人生如苇 柔中带刚
今年初秋，“秋老虎”发威，全天最高气温高达40℃以上的天气不算偶然。早晚穿梭芦苇荡，迎着缕缕江风，令人心旷神怡。
新政的芦苇荡只是秀水长滩景色的一部分，7公里长的秀水长滩，沿着嘉陵江岸线，引入江水，溪、河、塘、堤、岛、滩相融相生，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绿意，不同的鲜花盛开。
春夏，成片的杉树林，吞绿吐翠，绿意盎然。梭鱼草、美人蕉、香蒲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点缀其间，多姿多彩。花舞水荡、荷花映日、芦荡鱼跃、草笑鹭飞……
秋冬季节，芦花盛开，秀水长滩的主色调，由绿转白，再转为金白色。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洁白无瑕的芦花，如诗如画，如同精灵般在嘉陵江畔摇曳生姿。
为了寻找初秋难得的凉意，每天，我选择清晨或者傍晚在芦苇荡散步，草间石板路上，人们三三两两，置身芦苇深处的恬静画卷，素淡柔和的芬芳沁人心脾。白茫茫的芦苇荡，也和我一样沐浴着嘉陵江的风，起伏，连着天，接着地。
在天空下，冉冉升起的朝阳，或者慢慢躲进小东山背后的夕阳，好像给一望无际的芦苇群披上了金色的面纱。
芦苇花随风摇曳，似乎一把梳子在调理着阳光，又似乎一只手掌轻抚着斜阳的脸庞，让芦苇梦幻般地精彩起来。
在古人的诗句里，大多借芦苇寓意漂泊不定，但我觉得它们顺着风儿摇摆，内心无比从容淡定。
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说过：“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它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
是的，人生何尝不像这芦苇，柔中带刚，它们不争不抢，保持自己的初心，守候这一片水域，脚踏实地，静静等待。每一株芦苇心中都有悟透四季的淡然……
深秋的芦苇，是季节转换的标志，是自然之美的见证，有着独特的质朴和静美。
芦苇的美，美在它的气质。它不娇艳，不张扬，静静地生长在那里，不引人注目。但当你走近它，你会发现它的美是如此的深沉和内敛。它没有落叶的浪漫，没有花朵的繁华，但它有一种独特的野趣和洗尽铅华的质朴。
新政的芦苇荡，为秀水长滩注入了秋天特有的金色。我估计和我一样每天穿梭于芦苇荡的锻炼者，迎朝阳、送晚霞，一定会同样庆幸在“秋裹伏”的日子里遇见这片芦苇。
芦苇荡里的芦花，在斜阳下犹如醉酒的佳人，绒花飞舞，让人瞄上一眼就会刻骨铭心。
本文原载于2024年8月30日四川农村日报大地周末副刊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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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30 18: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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