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弄了全世界的人，却唯独不曾玩弄爱情（二）

隽楚 · 发表于 2017-2-13 11:4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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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没有关系，最好的总是面到最后，总有人会对她刮目相看，并且愿意对她好。这不，赵元任出现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楊步伟就问赵元任：“学什么的？”“学哲学。”“学点别的什么不好，你干嘛学哲学？”这段看起来有点火药味的对话，却让赵元任对楊步伟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觉得这个女子太有个性了。一来二往，渐渐熟了之后，赵元任越发喜欢楊步伟这洒脱的性情，觉得这女子太有个性了，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对，就是她，非她莫娶。”
   那时候适逢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巡回演讲，赵元任担任翻译，跟着罗素满中国跑。一跑上趣事不断；赵元任更是玩兴大发，每到一个城市就用当地的方言做翻译，很受听众欢迎。要当罗素的翻译，其实难度很大，不仅学科要扎实，而且要懂得语境之妙。再加上罗素也是个顽童，总爱说双关语，一句幽默的英文翻译成汉语已是不易，但赵元任偏偏还能找到对应的方言，引得满堂学生哈哈大笑。有一次，赵元任约楊步伟一起吃飯，两人情到深处，怎么都舍不得走，聊得忘乎所以，就连当天要给罗素当翻译的事老之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突然间赵元任反应过来，“不对劲啊！”赶紧往罗素那儿跑去。此时罗素已经在台上等候半天了，没法演讲，讲了也没人懂得。大家眼瞅着赵元任拉着一个漂亮姑娘冲进教室，顿时哄堂大笑。罗素一看全明白了，想揶揄两句，但说了也没用，谁给他翻泽啊？后来在演讲过程中罗素生病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赵元任就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同楊步伟加深感情，顺便翻泽了童话《阿丽丝漫游奇境记》，这一部经典童话在中国流传至今。看看赵元任，一边授课，一边当口语翻泽，还能一边谈恋爱，捎带着再翻译一部经典童话故事，真可谓“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吧。
   这一年赵元任29岁，楊步伟32岁，两人结婚了。从相识相爱到结婚一年不到，算得上“闪婚”了，但这事儿也就这么成了。也正是这两人的结合，才会有如此优秀的四个女儿诞生。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俩的婚礼，简单得不能一再简单了：一起到公园照相，再做成通知书，一其400多份，上面大大方方写着：“我俩已在1921年6月1日，下午3点钟东经120度，平均太陽标准时结婚。关于贺礼我们一概不收，如果实在要送的话，就请送您的亲笔书信、诗文或乐谱，或者捐款给中国科学社亦可。”依两家的背景，要大摆宴席何其容易，这一对新人却推开所有的繁文缛节，向当时的世俗礼教挑战，想出了如此别出心裁的结婚方式。或许正是两人心中有爱物质的东西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是多少恋人渴望却可遇不可求的情感境界。当晚，两一名自请一人来家中吃飯，楊步伟请来了朱征，赵元任请了胡适。胡适带了一本自己注解的《红楼梦》作为礼物，并与朱征做了证婚人。次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晨报》将其作为头条，引起一阵轰动。两人婚后的生活非常甜蜜，楊步伟也会说几种方言，于是两人定了一个日程表，今天说国语（普通话），明天说湖南话，后天说上海话……这真是有趣的人碰上了有趣的人。有了孩子后，赵元任还时不时写几首歌，组成一个家庭合唱团，一人用一种方言，合唱一首歌曲。
   然而，1938年，风雨飘摇，山河破碎，日本侵略者的魔爪企图攫取赤县神州，偌大一个中国竟已摆不下一张课桌。赵元任的方言研究也不得不中断。他选择去国外避难。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大半生。
   到了美国，他先后在夏威夷、哈佛、耶鲁大学任教。在稳定的环境中，他仍醉心于学术，继续完善之前的方言研究，编撰字典、汉语入门读物，出版各种中国话语言类专著。他在学术上的成就受到美国学界的广泛认可，1945年当选为美国语言学会主席。在语言学术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赵先生永远不会错。”
      直到1973年，中美关系缓和，赵元任携夫人回到几张别35年的故土，受到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曾有人问他，《教我如何不想他》里面的“他”，究竟是男还是女？那次归国之行，赵元任一连三次，在不同塲合唱起这首歌曲，或许就是最完美的答案：这个“他”，是日夜思念的祖国。
   赵元任是个罕见的天才，在漫长的教学生涯中，他教过太多的学科，从数学到哲学，从方言到音律，他把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结合到了圆润通透的地步，很难用一个什么“家”来定义。
   但这一生，他都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不为外界的名利所诱惑，更不想被一官半职所束缚。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能够安身立命的，唯有学问；他自己所能够做的，是倾其一生，为中国汉语的发展作贡献，与此同时收获人生的乐趣。
      爱玩的赵元任夫妇不愿意被名缰利锁束缚，赵元任多次拒绝了大学校长的任职，两人高高兴兴兴出去旅游。甚至在楊步伟80岁的时候，夫妻俩还驾车去欧洲转了一圈。赵元任说他研究学问是因为“好玩儿”。他“玩”成了百年难出的大师，也“玩”出了终身的幸福。
   而我们穷此一生，也不过是想做些有趣的、自己喜欢的事，并且找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做这些事的人。希望您也能遇到让您觉得“好玩儿”的人和事。和有趣的人做有趣的事，真乃人生一大幸事；有趣的您，和哪位有趣的人，做过哪些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