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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现,高台见。”这是流传在雅安市雨城区晏场镇的古老童谣。晏场高台戏,也称抬阁,是川西地方一种典型的舞台可移动文化艺术,以“奇、险、高”见长,最初是为祭祀李冰举办的迎神会,后将戏剧、杂技、绘画、音乐等艺术融为一体,逐渐演化为以戏剧人物造型为主的民间技艺,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
从明朝嘉靖到1949年的400多年里,晏场高台会长盛不衰,民国七年川主宫曾连唱48台大戏引发雅州府万人空巷。对于晏场的百姓来说,每年农历六月二十日去川主宫赶庙会、看高台戏早已融入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令人遗憾的是,1950年晏场解放至1994年的40多年里,由于种种原因使高台戏与世隔绝。
▲高台非遗志愿服务者表演川剧 “梁兄,你我弟兄缓缓而行。” “贤弟,请!” 婉转而高亢的高腔响起,82岁的晏文安和90岁的郑南宣四目相顾,携手吟唱《十八相送》,仿佛又回到了1994年他俩第一次参演高台会的那个夏天。
▲高台表演 1994年,雨城区晏场镇老年协会成员张学荣、晏文安、杨昌荣、杨昌友等十位老人闲聚在一起,聊到孩童时他们在川主宫或观看或学唱《斩红袍》《拜新年》《天花楼》《请长年》的日子,珍藏于心底那彩虹般的记忆涌上心头,同年农历六月二十日,在当地党委、政府帮助下,在全镇父老乡亲和驻雅安晏场同乡会的大力支持下,张学荣等老人牵头举办了雅安市雨城区晏场镇首届传统文化艺术节,与世隔绝了40余年的晏场高台戏得以再次重现。那一年,戏虽简单,但周边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都来了,墙根角下都站不住人,“1000多米长的街道,三四万名游客接踵而来,我们开路的、打鼓的都寸步难行。”说起高台会的情景,晏场高台戏主要传承人张学荣老师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晏场高台戏所扮演的戏文大都是川剧折子戏,如《白蛇传》《穆桂英》《三打白骨精》等片段,巧设“机关”将剧中人物“悬于空中”,造成角色之间若即若离之感,给观众以飘然若仙的视觉冲击。然而,想要展示出高台戏如此赏心悦目的特点,绑扎过程尤为复杂且重要,需要经过十余道工序,才能在保证演员安全的同时,呈现出一场视觉盛宴。
▲传承 “把祖先传下来的好东西继续传下去,这是我们后人的一份责任,一份担当。”晏场高台戏的传承人之一吴千均说,他是晏场镇的一位普通农民,7岁便跟随大人们学习高台戏绑扎技艺,为了充分保持这一传统节目的原生态形式,高台戏的绑扎技艺仍是由老艺人一代代口授身教的。另一位传承人张学荣已年逾八旬,仍然坚持带病上场绑扎高台戏,乐此不疲地给孩童化妆、敲鼓打镲,张老语重心长地说:“我就是为高台戏而生的,我要做的就是把高台戏手把手教给后辈人,把它传得久一点,让晓得的人多一点。” 至今,晏场高台会已经成功举办了二十二届,并先后被中新网、四川日报等新闻媒体宣传报道,2011年6月被列入四川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年晏场镇被命名为省级民间文化艺术之乡。
说到高台戏的传承,晏场镇老协党支部书记冯清贵也颇为无奈:“高台戏的绑扎需要多年功夫,学起来是很辛苦的,因为没有经济效益,现在年轻人都不愿学了,目前高台传习基本上是‘散兵’状态,每次组织高台戏巡游都要四处找人,急得我是‘眉毛胡子一把抓’。”
▲高台表演 即使面临失传的窘境,冯清贵仍旧坚信流传了400多年的高台戏既然到现在还受到群众喜爱,那就一定有传承下去的道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当地新时代文明实践站的推动下,刘杭焱、 宋儒昊、宋儒鹏、张琪等众多热爱晏场高台独特魅力的年轻人相继成为了晏场高台技艺的传承者。在川主宫高台文化传习所,这些“90后”年轻人熟练有力地击打着堂鼓,认真沉稳地扮演着高台戏中的角色。“我现在是一名高台非遗传承志愿者,作为文化传承的接棒人,我有责任、有义务要让晏场高台继续绽放光彩。”9岁便开始学习鼓乐的刘杭焱说,鼓声就是要发挥队伍总指挥的作用,把控好队伍的整体节奏与变换。
▲高台表演 “云山叠叠。” “江水茫茫呀。” “弟兄分别,各一方。” 今年农历六月二十日,新一届的晏场高台戏再次迎来了久违的盛装亮相,四面八方闻讯赶来的游客,争相涌入晏场古镇,晏场川主宫里又响起《十八相送》那婉转而高亢的戏腔,不过如今的吟唱者却换了年轻模样。 舞台上,晏场高台就像山上漫山遍野的野花,年复一年微小却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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