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父亲的陌生人

万事如意23 · 发表于 2024-9-27 06:4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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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父亲的陌生人

　　当初，他壮志凌云，踌躇满志，立志要闯出一番天地。但天不遂人愿，最终，他失败了，赔光了家底。妈妈一气之下，和他离了婚，独自带我离去。

　　记得，我们走的那天，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始终埋着头，缄默不语。

　　往后的日子，妈妈带着我四处奔波，生活过得非常艰辛。苦熬的日子里，妈妈的怨气不断加深。在妈妈的影响下，我也慢慢怨恨起了他，不再打听他，试图把他从我的世界抹去。

　　临近中秋，妈妈要出差，家里没人照顾我，万不得已，妈妈决定把我送去他那里，中秋时再接我回来。我十分抗拒，多年未曾谋面，我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和这个陌生的男人相处。

　　敲开门，迎接我的是一张熟悉但又模糊的脸，他的眼角布满了岁月的沟壑，稀疏的白发尽显岁月的沧桑。这是他吗？我心里一惊。他嚅动着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出口的却是：“快，快进来吧，孩子。”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厚重的窗帘将小小的四方天地与外界隔绝，空气里弥漫着寂寞的气息。

　　纵使百般不解，我仍旧一句没问。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我希望它不是真的。询问了房间，我便将自己锁了进去，祈祷着这几天赶快过去。

　　就这样尴尬地过了好几天。那天清晨，我从房间里走出，看见从厨房里冒出缕缕白烟。烟雾朦胧中，我看见一个瘦削、寂寞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从烟雾中转身，我分明看见他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见我站着，他面上一喜，赶紧招呼我：“快来，龙龙，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蟹黄包。”他怯怯地往我碗里塞了一个刚出笼的包子，就又转身在厨房里忙活。我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背影，竟然有一股心酸，那驮着岁月沉重的脊背，弯得令人难以置信。“那个……您……”我嗫嚅了一下，那两个字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送我出门，我回头看见他在风中凌乱，满含期待。我张张嘴，无奈舌尖无论如何打转，却还是说不出口，最后憋出一句:“那个，您保重，我走了。”

　　傍晚时分，我发现有东西落下了，便又回来。门虚掩着。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煞白的月光下，我看见桌子上躺着一个笔记本，灰暗灰暗的。

　　鬼使神差般，我将它翻开。“今天在杂物间翻到了小时候给龙龙买的玩具，我将它清理干净，放在了阳台。”

　　“今天看见一个男孩哭着要他父母买橱窗里的玩具汽车，不知道龙龙有没有这样闹过。”

　　“做了龙龙最爱吃的蟹黄包，不知道还合不合口味，但是看着照片中龙龙叼着奶瓶的样子，就想起了小时候他的那般模样。那时，他总是‘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

　　……我泪流满面，忍不住放声大哭。父亲，那个叫父亲的人，原来一直牵挂着他的儿子。终于，我在院子里看到了他。

　　我走上前，一下扑到他怀里，哽咽着喊道：“爸爸！”

仪陇县知行实验学校黄腾龙

指导教师文华

本文原载于2824年09月27日四川农村日报大地周末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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